第二十三章：平静的时光

“瑟塔卡大人，这是什么情况？”拉亚斯特的语气有些怪异，他对那些新太阳神裔的出现抱有极大的恶意，并不是因为讨厌他们，只是无法接受他们的存在罢了，毕竟太阳神裔可是极具特殊性的，只有天选之人才会成为太阳神裔，拉亚斯特就是天选之人。

“稍安勿躁，拉亚斯特，他们不如你那般强大，也和你们是不同的，但他们也是你的后辈，希望你能同样把他们当作亲人对待。”

“这不可能，我只认同强者，不是每一个太阳神裔都是亚托克斯，他们有什么资格成为飞升者，我认为这是对我神格的侮辱！”拉亚斯特愤怒的大喊着，但是却用精神力阻拦了自己的声音传的太远，他只是想表达自己很不爽，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

瑟塔卡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是亚托克斯的话，就能理解了吧。”当然，这话自然不会让拉亚斯特听到，毕竟他还年轻，比亚托克斯更要强，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完全不想经历不如意的事。

“那就随你的意吧，当他们不存在也好，不给他们好眼色也罢，但他们都是恕瑞玛的力量，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指导他们，教会他们如何作为半神战斗。”瑟塔卡自己也知道这些新生代的太阳神裔们实力并不强大，但也有着远超凡人的力量，算得上是恕瑞玛最强战力中的一份子了。

“指导他们？听上去不错，但是一定很麻烦吧。”

“你很忙吗？”

“额，我很闲，这个活我接了，要是干不好……不对，要是他们太差劲我可就不负责了啊。”

“随你的意，拉亚斯特，亚托克斯那边有什么发现吗？”瑟塔卡还是更关心她预言里的劫难，至于孩子气十足的拉亚斯特就随他去吧。

“阿托他们已经把符文大陆走了差不多一半，尽管探查的很仔细，但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东西，亏他们还那么用心，这一去就是几十年，才走那么点路。”

“对了，瑟塔卡女皇，你有没有想过征服其他的大陆啊，我在恕瑞玛的海外发现了许多富饶的土地，环境可比我们恕瑞玛好多了，征服，啧啧，想想就激动。”

瑟塔卡惊讶的看了拉亚斯特，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拉亚斯特，我们恕瑞玛和其他大陆之间可是隔着大海的，我们飞升者能轻松度过重洋，可是我们的人民不行啊，难不成你愿意去学习如何造船吗？”

恕瑞玛人不擅长造船，也没有擅长空间魔法的魔法师，想要前往其他的大陆对于凡人而言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啊哈哈，那就算了吧，不过要是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去其他的地方……”

“称王称霸？如果你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可不是时候，你可以等到我死去之后。”

“什么？死？不可能，瑟塔卡怎么会死，你可是女皇，最强的飞升者，怎么可能会陨落？”拉亚斯特从来没有把瑟塔卡当作高高在上的王者，但是他对瑟塔卡的尊敬是真实的，哪怕她没有一次显露过实力。

虽然有些无厘头，但是瑟塔卡身上的确有着让人不禁臣服的气质，明明没有任何施压的言行举止，并且十分温和，却又没人敢冒犯瑟塔卡，飞升者之间本来就是家人般的存在，瑟塔卡就像是他们所有人的姐姐。

“只要是生命就会消亡，哪怕是身为神的我们，被杀也会死，太阳总有一天会失去光明变成不知名的物质，恕瑞玛也总一天会消亡。”

“那为什么还要？”拉亚斯特无法理解。

“嗯，拉亚斯特，你的确还年轻，恕瑞玛从羸弱走向繁荣都是我见证的，我会一直守护她，直到生命的终结，为恕瑞玛让我拥有长久的寿命，理所应当的我会为她献出生命，这也许就是宿命吧，总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的。”

“听不明白，这种事情我才不会去在意呢，感觉麻烦的要死。不管是偶然，命运，还是宿命，我都不相信，唯一的真理就是绝对的力量，我在意的只是力量。”

“你在意什么，什么就会折磨你，但正因为如此，不过这无限的生命才显现出一些色彩。好了，拉亚斯特，去吧，这些大道理你一定都知道，但是要理解的，还必须得自己去经历。对了，不要对那些新人有所期待，要知道期待是一切痛苦的根源啊。”

拉亚斯特稀里糊涂的离开了，顺便带走了那些在他眼里弱小无比的太阳神裔们。

本着说到做到的原则，拉亚斯特要指导这些新人们如何使用太阳神力，尽管他没有指导过别人，但是跟在亚托克斯身边那么久，装个样子还是没有问题的。反正神力这东西，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只是神格很麻烦而已，不过这些新人想要凝练出神格，每个百八十年估计做不到，毕竟时代变了。

飞升已然不是曾经的飞升，估计现在的飞升者里为世人所知的除了亚托克斯之外，也只有老牌的飞升者们在民间留有传说，甚至连拉亚斯特都没多少人知道。

他和维鲁亚斯凝练神格也是靠着时间的积累，为了获得信仰，不知道为凡人做了多少简单但却麻烦的事，可是人们过了几年或者几十年都会忘记他们，毕竟人类的寿命也就那样罢了。

神格能够帮助他看到这个世界凡人所看不到的能量，比如魔力或者其他的什么，就如同现在，拉亚斯特对他所见的那些弱者们身上微弱的太阳神力表示鄙夷。相比于亚托克斯的神力，他们就像是太阳下的烛火。

太阳神裔中最强者无疑是亚托克斯，但是有着最多太阳神力的却是拉亚斯特，不过拉亚斯特不是亚托克斯的对手，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其他的三位神力都相差不多，时间足够的话，他们之间不会相差太远。

但是亚托克斯有着特殊性，恕瑞玛的飞升者们都有着强化自身的能力，比如雷克顿内瑟斯，他们都能使身躯巨大化。但是太阳神裔却不行，因为他们的身躯并非血肉之躯，而亚托克斯却是个例外，他能够巨大化，这也是拉亚斯特打不过他的原因，当技艺相近的时候，绝对的力量变成决定胜负的唯一标准。

“你们好新人们，我是拉亚斯特，你们的前辈，相信现在的你们对于自己的力量还十分迷茫，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会教导你们如何使用神力。”

虽然拉亚斯特很想称呼这些新人为渣渣，但同样作为太阳神裔多少要注意一些言辞，他也只是走过过场，神力的运用并不难，难的是神格的凝聚，当然拉亚斯特才不会费心去教他们呢。

无知的飞升者们用着各种神情看着目中无人的拉亚斯特，他们都只是些普通的士兵，成为飞升者完全是运气使然，他们身上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对恕瑞玛的绝对忠诚。除此之外，可是说是一无是处，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亚托克斯有着绝对的领导力，强大的武力，绝伦的智慧；拉亚斯特精通所有武器，暴力的美妙在那只巨镰上有着完美的体现；维鲁亚斯的眼睛能看穿一切破绽，他的箭矢超越死亡。

但是这些刚刚飞升的士兵们，没有任何才能，只是受到统一训练的他们，在拉亚斯特眼里的确是弱的可怕，可他们的本质依旧是太阳神裔，暂时没有神格的他们也是半神，虽说实力算不上强罢了，很可能连一些厉害些的怪物都打不过。

“好了，弱者们，接下来我来教你们，任何使用神力浮空，先从水上行走开始吧，啊，又要去海边了……”拉亚斯特歪了歪头，一提到海他就会不自觉的想起亚托克斯孤零零的站在海上的画面。

“真是的，明明一副领导者的模样，身后却从来都没有驱使的人。”拉亚斯特知道亚托克斯是有着一万名黄金战士跟随的，几百年过去后，当初的战士早就死去了，新的战士加入，然而亚托克斯也再也没有提起过自己有这一万人。

因为没有战争的缘故，从亚托克斯之后，每位飞升者所领导的黄金战士都变为了待机状态。也就是说，没有特殊原因，黄金战士依旧恕瑞恕瑞玛的军队。

拉亚斯特他们也对这些人类士兵不感兴趣，在魔法和神力面前，凡人战士的作用几乎没有，拉亚斯特崇尚的是个人的力量。

就是因为这样，拉亚斯特对新人们的要求很高，毕竟这些新人之前的太阳神裔们掌握神力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要多加练习，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掌握。

可是拉亚斯特在鄙夷那些新人的同时又对他们的期望过高了，熟悉神力需要一个过程，然而这个过程的长短和拥有神力的多少有着极大的关联。若是神力的量不够，想要尽快的熟悉神力的各种能力是做不到的。

飞升仪式的改变是因为恕瑞玛理解并掌握了太阳圆盘的能量，飞升已经不再是一件与天命有关的事，数十位飞升者的出现，导致了飞升仪式的崩坏。

太阳圆盘能够吸收的能量是有限的，在短时间了造就了多名飞升者，所以这些飞升者所拥有的神力算不上多，所以这些新人太阳神裔们从另一方面来说，就是残次品。

于是，拉亚斯特在纳施拉美浪费了接近半年的时间，本就性格急躁的他，面对这些没有才能的太阳神裔后辈们，半年的时间足够让他精神崩溃了。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还不能在水面上行走？你们半年才只学会附魔这点简单能力吗？你们我教不了了，我叫亚托克斯回来吧。”拉亚斯特愤怒的训斥着新人们，他已经在些时间里，把他们这些人挨个的揍了个遍，可是并不能助长他们的能力。

“你在喊我？有什么事吗？”同样作为飞升者，亚托克斯能够通过神格感受到自己的真名被呼唤，飞升者之间如果不是为了相互联系是不会喊出对方的名字的，除非就在眼前。

“亚托克斯，快回来吧，这些新人着实把我恶心坏了，再和他们待下去，我会疯的。”

远在弗雷尔卓德的亚托克斯能感受到拉亚斯特的抓狂，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看向茫茫无尽的大雪山，以及不远处在寻找雪豹的维鲁雅斯，不知道该如何说拉亚斯特的好。

“这个家伙也真是的，太孩子气了吧。”

“和曾经的你不差不多嘛，阿托，身为前辈可得好好照顾后辈哦。”藏身于剑的琳漂浮在亚托克斯的身边，为他挡住冰冷不讲人情的风雪。

“没有办法了，只能先回去了。维鲁亚斯，我回一趟恕瑞玛，你和兄弟们继续执行任务，但是你们就不要分开了。”

“了解，放心吧，我们自己的安全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第一时间呼唤我。”亚托克斯自然知道整个符文大陆都没有能够伤到维鲁亚斯他们三人的存在，除非弗雷尔卓德的几位本土半神联手对付他们，但显然没多大可能性。

金色光芒闪烁，亚托克斯的人类形态被光笼罩，不真实的肉体被强大的能量代替，圣洁的羽翼从身后生出，震翼腾空，如同闪耀的流星。

亚托克斯现在身处符文大陆的最北端，以他的飞行速度，从恕瑞玛都城到达纳施拉美需要半天的时间，从弗雷尔卓德回到恕瑞玛大陆的话就得飞上好几天了。在飞升者几乎无尽的寿命里，几天时间算不上什么，可这不代表拉亚斯特那个家伙不会因为这几天而感到不耐烦。

“虽说觉得挺麻烦的，但是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有很多人需要着你啊，阿托，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我们的世界。”白琳和亚托克斯在这无限的时间里一共说了太多太多的话，但是这么久的时间之后，也没有多少可以相谈的事了，一切都在不言中，如果说现实世界里千寻泪失去了琳陷入了迷茫，那在这里，失去琳就等于死。

因为不朽的尽头，就是他最熟悉也最恐惧的孤独。

“呐，阿托，回到现实世界之后，你打算做什么？”琳突然想起还没有和亚托克斯聊过这个话题呢。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复活你。”

“然后呢？我们陪伴了几百年，这还不够吗？”

“不一样的，琳，我想作为一个普通人，不对，应该是有着寿命的人类，这样和你一起活着，老去，然后死去。”

“可是，你不是想成为神，不受任何人的拘束吗？”

“神？我现在就是神，然后呢，无尽的寿命就是解不开的约束，现在的我不可能被杀死了吧，虽说还是有死亡的可能性。”

“那然后呢，作为凡人存在，生活，应该还有别的什么需要做吧。”

“我想帮助身边重要的人完成他们的愿望，比如为武魂殿统一大陆这类的。我没有梦想，但是却可以守护他人的梦想。”

“叶泠泠那孩子呢，你要对她负责吧。她对你的感情，是特别的。”

“我有你还不够吗？我想你不愿意我的心意被分成两份。”

“可是万一没有我呢？”

“……”亚托克斯愣了一下，似乎是因为高空的气流过于寒冷。

“你了解我的吧，我不会失败，也不会允许那种事情。”

“人生是充满遗憾的，你不愿意成神的话，你也知道人类总是会失败的。”

“至少我会拼尽一切。”

“哪怕牺牲爱你的人的性命吗？不行的啊，阿托，我不想见到你形单影只的样子……”

“够了，我自己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无论发生什么，但是现在，无论在那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能被伤害，唯独你不行。”

…………

这个世界似乎有着许多的神，因为符文大陆上存在着许多难以理解的力量，一切有着扭曲自然强行改变现实事物的能量都来自神，符文大陆本身就有着神格，孕育着强大的生命体，以及产生魔力。相比之下，亚托克斯更像是外来的神明，他的力量来源于世界之外的无数恒星。

虚空是什么，是无尽的深渊？是吞噬万物的黑洞，还是一切能量的摇篮？或者说更诡秘的存在。

亚托克斯总是会想起曾经出现在艾卡西亚的沙耶，如今她却消逝了许久，久到已经被所有人忘却，但是亚托克斯不愿意忘记，他不想失去任何记忆，那个曾经弱小的少女，却以那种方式死去，让他产生一种不可磨灭的伤感，以及对虚空的憎恶。

那是亚托克斯第一次接触虚空的力量，当他从瑟塔卡那里了解到虚空时，并没有过多的惊讶，虚空的力量对于他而言也就如此罢了，亚托克斯时飞升最强者，这个世界力量的顶端。

他差不多理解了自己这场梦境的目标，瑟塔卡所说的劫难就是了，来自虚空的威胁，只要除掉了这让瑟塔卡心悸的东西，亚托克斯就能完成这场梦境，返回斗罗大陆，他早已厌倦这不朽，如果不是琳的存在，这不朽就只是一种折磨。

上百年的时间，亚托克斯逐渐适应了时间的孤寂，他总觉得这种孤寂是自己迟早要面对的东西。这才是几百年，如果是上千上万年，亚托克斯该如何面对，他对自己没有自信，时间是他最大的敌人。

然而时间也是万物的敌人，人类恐惧时间带去的死亡，而神害怕时间的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