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大幕将起

“你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吗，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相信你那可笑的谎言吧，恶魔？”亚托克斯没有表露任何多余的情绪，神本事就没多少情绪。

“亚托克斯，你不会真的以为飞升会让你变得高尚吧，拥有力量可不能让你得到救赎。”

“那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废话有什么作用吗？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可没时间听你的疯言疯语。”亚托克斯转身就要离去，他不想在这里出手，杀不死对方，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魔腾不依不饶，控制着龙蜥迈着沉重的脚步，紧紧跟上还是以人类姿态现身的亚托克斯。

亚托克斯真身的体型就已经超越这头未成年的龙蜥了，在这种热带雨林里行动体型小一些更为方便。

“跟着我做什么？我给不了你想要的，魔腾，现在的你连实体都没有，是无法靠血肉精魄重生的吧，那为何会需要我们去帮你杀人呢？”眼看对方没有放弃的打算，亚托克斯也看得出魔腾无法控制这只凶兽太长的时间。

“呵呵，亚托克斯，没想到作为天神的你居然如此肤浅，血肉生命只不过是虚无的谎言，这种力量毫无意义，拯救不了失去人性的你……”潜藏在龙蜥弱小灵魂之内的黑暗低语着，那是魔腾留在这里的精神力。

敏锐的亚托克斯没有太过在意魔腾极具感染力的声音，他在感受着这头陷入魔腾控制的龙蜥的状态，没有实体的魔腾已经沦为世人所了解的恶魔，恶魔往往都是迫害生命的危险存在，亚托克斯已经见过不少了。

在亚托克斯神魂的感知下，龙蜥的灵魂强度正处于一种难以察觉的削弱状态，虽然不会对它的生命造成什么影响，但确实是受到了灵魂上的伤害。

“哦，我明白了，你是靠他们的恐惧这种特殊的情绪增强力量的吧，通过恐惧感产生的心灵震荡吞食他们的部分灵魂，这会无限增强你的精神力，然后呢，你想要做什么？”亚托克斯已经了解了魔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亚托克斯，你应该明白的吧，不朽的生命加上人类的心智，最后的结果可算不上好，成为飞升者你失去了什么，需要我为你一一点明吗？”

“不就是身为人类的欲望吗？据我所知这些非太阳神裔的飞升者还是具备着人类的欲望的，只是消除了少部分。”

“对欲望不理解，人就永远不能从桎梏和恐惧中解脱出来。如果你摧毁了你的欲望，可能你也摧毁了你的生活。如果你扭曲它，压制它，你摧毁的可能是非凡之美，可惜，你失去了所有的欲望，就连求生的欲望也消失了，不觉得可悲吗，单靠信念以及永生的枷锁束缚苟活着？”

“凭借一个信念活下去，这还不够吗？你连信念都没有，为什么还没有躺在海底等死？”亚托克斯毫不留情的嘲讽道，让一头龙蜥跟着，或许能减少许多丛林中的麻烦。

“我？我有着自己的目的。如果你能帮我达成这个目的，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甚至认你为主。”极具诱惑性的语气的确让亚托克斯感到有些心动，但是他的心动却只是惊讶而已。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曾经高贵的你如此着迷，想必我也可以知道吧？”

亚托克斯在不久前已经向其他的飞升者前辈确认了飞升者中的确有一位飞升者战死最后不知所踪，但是奇怪是这位飞升者的名字却已经被遗忘了，这位自称魔腾的家伙很应该就是那位战死的飞升者，从他的言语中对飞升者的理解程度亚托克斯可以确定。

“告诉你也无妨，作为太阳神裔的你在许多方面都完全不同。在我的躯体死后，借助神格复生，但由于飞升者的神格过于弱小，根本无法凝聚新的肉体，只能以灵体的形式存在。”

“怪不得，如果是太阳神裔身死，复生的话作为能量体生命还是会产生新的身体，以灵体存在就不可能了。”亚托克斯知道了魔腾有恃无恐的原因。

“生前就修行暗影魔法的我成为灵体后虽然无法通过魔力释放魔法，但是能够使用精神力侵染凡人的梦境，从他们梦境中吸收灵魂，恐惧是前提。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了更为有趣的东西……”

“既然你能侵染凡人的灵魂，为何不占据他们的身躯呢？”亚托克斯疑惑的问道。

“凡人的躯体能做什么？如果没与我本身相匹配的暗影魔力，反倒会陷入血肉的禁锢，更何况夺舍的难度极大，以我的灵魂强度根本做不到这一点，我需要更多的恐惧，来帮助我占据一副强大的躯体。”

“这就是你找上我的原因？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光靠这漫长的时间，你也可以做到吧。”

“你想的太简单了，亚托克斯，通过恐惧吸收的灵魂对我的提升实在是太小了，我需要一场宏大的战争，数以亿计的死亡，才能让我具备夺舍的能力。况且我的目标也不在此，重生又有什么意义，我需要的精彩的活着。”

“可笑，无论是夺舍还是以一副恶魔的形态，你都不可能体会凡人的生活，要知道你已经是神了，哪怕已经死了，也改变不了你作为神存在过的事实和记忆。”亚托克斯觉得魔腾是在痴心妄想。

“呵呵，如果我能吞噬无数的恐惧，让灵魂的强度超越一切存在，我就能封存自己的记忆，并且占据他人的魂魄，掠夺被我夺舍之人的记忆，真真切切的成为此人，这样一来的重生才算是真正的活。”魔腾的语气变得激动，让亚托克斯感到惊异。

“不可能的，宇宙意志是不允许任何生命的灵魂强大到过分，先不哪里有那么多的灵魂碎片被你吸收，只要你开始夺舍成功，就一定会被宇宙意志直接消灭。”

“那就在被消灭之前把自己的魂魄毁掉一部分不就成了？反正损失的也就一些记忆和精神力罢了，为了能取回贪心、渴望、欲求、肉欲、燃烧、怀念、热望、嗜好、爱慕，这些只有凡人才能拥有的欲望，我必须那么做。”

“你就这么想以人类的身份存活下去？”

“成为飞升者，我唯一明白的事情就是，不朽的生命即是最为肮脏的牢笼，一切的尽头唯一剩下的只有那湮灭一切的孤独感！没有爱！只有！腐朽无尽的痛苦！”

嘶哑的低语声中充斥着憎恨，以及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愤怒，唯有暴力才能发泄，可偏偏魔腾只是毫无力量的冤魂，唯一能做的就是借助着龙蜥的身躯发出惊天的吼叫声。

“你的心情我领会到了，不过我不能帮助你，魔腾，你知道的，我是恕瑞玛的天神战士，神圣的光环阻止我杀死任何无辜的生命。”亚托克斯只能表示同情。

“你迟早会面对和我一样的处境，亚托克斯，我们是相同的存在，我们的道路都是相同的，恕瑞玛迟早都会衰败消亡，而你！永恒不灭。”

“但至少现在，我依旧会为恕瑞玛战斗到最后一刻。”

“可是我已经预见了你的死亡……”魔腾的声音突兀的变得虚幻了。

“你现在就像一个老神棍，虽然你就是恶魔。”

“预言这种东西，那位女皇大概已经告诉你了吧，可是她没有告诉你最后的结局。”

“呵呵，如果知道结局的话，那就不是预言了，我敢肯定你又是在说着瞎话。”亚托克斯可从来都不相信预言着一套，即便真的一切都被注定，亚托克斯也会以自己的方式走到最后，绝对不会服从任何虚妄的言语。

“确实，我不了解真相，但是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是如何死亡的吗？”

“太阳神裔是不死的，魔腾，我可不是普通的飞升者。”

“但你也会失败，只要失败就会被遗忘，就和曾经的我一样，难道不是吗？”

“那你就告诉我是如何被人遗忘的吧，这丛林毫无新意可言的道路也让我开始感到无趣了，正好听听你开开玩笑也不错。”

“亚托克斯，这可不是玩笑，你会被所有人遗忘。”

“所以，我是为了爱而失败的吗？”

“嗯？哈哈哈！！哈哈哈！爱？你才是在开玩笑，亚托克斯，你是神，怎么该说这个字？！”

“爱不是情欲，你难道没有爱过？只不过你爱的人已经被时间杀死了吧。”亚托克斯犀利的言语让魔腾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说的对，不过让我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你不问是不是为了恕瑞玛而失败的？”

“就像你说的恕瑞玛迟早会陨落，我战斗的意义不止是为了恕瑞玛，所以答案是什么？”

“如果你所谓的爱人真的存在的话，那么的确如此，亚托克斯，你身上有太多让我看不透，也让我感到惊讶的事了，看样子我们能成为很好的伙伴。”

“相比于伙伴，我更想你认我为主，不过伙伴也不错。等会儿，你情况不对。”

亚托克斯发觉这头被魔腾阴影附身的龙蜥情绪的变化，本沉浸在恐惧的它似乎想要离开这个让它感到恐惧的源头，这个源头就是亚托克斯。

“这头畜生快要挣脱我的控制了，如果……”魔腾的声音开始变的不稳定，亚托克斯立即理会对方的意思。

亚托克斯显现出他的神格，强大的精神力释放出足以让凡人当场跪地求饶的威压，恐怖的杀意也随之爆发，再度让这头尚还年幼的龙蜥陷入恐惧之中。

“如你所见，现在的我并不强大，虽然这里相距艾欧尼亚很远，但是控制一头蛆虫都如此困难。”魔腾有些后怕，显然他是不想错过这次与亚托克斯深入交流的机会。

“我有比较在意的地方，你说的能够让我们飞升者死亡的方法，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和你接触过的死亡可能有些不同，不过我能保证，只要你愿意帮我，我会将这些属于我的秘密告诉你，我相信你迟早有一天会用到。”

“我认为我需要做的还有许多，暂时还用不着，不过那天真的有需要的话，我会来找你的。”亚托克斯敷衍着，因为他知道自己可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寻死可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我就知道我们是一伙的，亚托克斯，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再用同样的方法找到你，我会一直在艾欧尼亚等你的。”

“艾欧尼亚？为什么会选在哪里？”

“因为那里足够安全，我要在艾欧尼亚留下暗影魔法的传承，这=只有艾欧尼亚那种地方适合做这种事，时间不多了，亚托克斯，战争就要到来，虚空的到来预示着诸神的薄暮。”

“等等，你说虚空的到来？”亚托克斯感受到了魔腾的声音逐渐弱化，他留在这里的精神力快要消散。

“忘了告诉你，以绪塔尔是个鬼地方，后会有期，亚托克斯……”

受到巨大惊吓的龙蜥依旧被亚托克斯的神格威慑的一动不动，但是它眼中的恐惧已经消失，变成了乖乖等死的服从，魔腾已经从它的灵魂中消失了，同时带走了极小的一部分灵魂。

亚托克斯不知道魔腾要吸收多少恐惧才能让自己的灵魂强大到能够夺舍强大的暗影魔法拥有者，更何况他还要切除大部分灵魂去欺骗宇宙意志，这样的计划虽说严谨，可是风险实在太大了，为了重新取回属于人类的欲望，魔腾可真够拼的。

“阿托，最后魔腾说以绪塔尔是个鬼地方，你怎么看？”这时候白琳打断了亚托克斯还停留在魔腾宏伟计划上的思绪。

“以绪塔尔以精通元素魔法而闻名，也是第一批加入恕瑞玛帝国的独立国家之一。但是恕瑞玛人几乎没有进入过以绪塔尔还能活着回来的，飞升者们也对这个地方只字不提，两个地区相交的元素荒野阻隔了来往，因为我们是从海上来的，没有遇到什么特别奇怪的东西，我打算直接横跨以绪塔尔回到恕瑞玛。”

“正好也见识一下这个以绪塔尔到底有什么神秘之处，对吧。”白琳一下子就猜出了亚托克斯的心思。

“毕竟以绪塔尔也算是恕瑞玛人没有踏足的土地之一，明明是恕瑞玛帝国板块的一部分，但却不被恕瑞玛所统治，想想就觉得很奇怪不是吗。万一以绪塔尔并不像许多人想象中那样是无人居住的荒野呢。”

“至少我们一路走来，这里都是一望无际的热带雨林，荒野和人烟都没见着。”

“那就继续往西走吧，反正总会回到恕瑞玛的。大不了直接飞回去。”亚托克斯以一种乐观的态度说着，反正自己拥有着符文大陆最强大的实力，也不怕出什么意外，只要恕瑞玛有什么状况，他都可以第一时间回到恕瑞玛。

可是亚托克斯没有想到的是他被魔腾的一句话误解了，没有说出瑟塔卡女皇的真名，亚托克斯以为魔腾只是不想让瑟塔卡感知到，然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但是以绪塔尔这片土地却有着不同的规则，就如同其他的地域一样。艾欧尼亚的魔法和环境融为一体，恕瑞玛完全不被魔法眷顾，而以绪塔尔的魔力支配物质领域。

亚托克斯完全没有发觉到，在这片雨林中，任何通过魔力的交流都是无法传达到更远的地方，如果他呼唤瑟塔卡或者其他任何一位飞升者的真名，对方都不会有所察觉，以绪塔尔掌握着不同于魔力强大无比的秘术。

如此长久的时光里，没有任何恕瑞玛人能够抵达以绪塔尔的深处不是没有原因的，元素的力量让这个地方变成了迷宫，任何进入这里且没有掌握秘术的人都会迷失在这块土地，太阳群星所指的是虚无，只有本能才能辨别真正的方向。

亚托克斯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地方走上数十年的时间。然而就在着十多年里，外面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森林的华盖彻底遮挡住天空，翠绿的树叶犹如密布的云。云下站立着两位英俊高大的男人，他们面容肃穆，眼睛中都射出金色的光芒，那充满魅力的男性躯体在那光芒之下显得并不真实。

“拉亚斯特，我们必须回去，战争已经开始了！”维鲁亚斯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是重复着已经发生了的事实。

“可是亚托克斯还不见人影……”拉亚斯特语气沉闷，还没想到应该做出怎样的决断。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用不了多长时间的，只要我们战胜了那些怪物，你还是可以回到这里。”

“哼，不过是些虚空怪物，亚托克斯他们会解决的。”

“如果亚托克斯在的话，就不需要我们了，可是我们现在联系不到亚托克斯了！身为太阳神裔的我们也应该扛起责任，去战斗！”

“你是什么意思？维鲁亚斯！”拉亚斯特突然愤怒的朝着他大喊道，“什么叫‘亚托克斯在的话，就不需要我们’？我不比他弱！”

“可是他比你更加让人放心……”维鲁亚斯并不是一个强硬的人，在拉亚斯特的怒吼下，他不自然的降低了声线。

“如果他真的能让人放心的话，就应该告诉我们，‘那些虚空怪物都是渣渣’。”

“所以恕瑞玛更需要我们，我相信亚托克斯会及时赶到的，我们应该并肩战斗。”

拉亚斯特默不作声，他自己对于恕瑞玛并不是像其他太阳神裔那般高尚，他在成为飞升者前不过是一个在恕瑞玛的统治阶级的眼中的下等人罢了，成为飞升者也不过是天命使然。

“亚托克斯说过，’真正的战士生于鲜血之中‘，你不是想要变得更强吗？”

这话让拉亚斯特目光一凛，“是的，我要成为最强的战士，因为我是天选之人，所以现在就让我们去杀个血流成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