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开门揖盗

“云阳，角圭，钦原……”

“火金藤，食星草，道业花……”

“七窍玲珑丹的炼材齐了。”

刘焉将最后三头异兽验了验，送入万宝山内，满意地捋了捋美髯。

他知道司马家最眼热的是什么。

不是大汉洞天的本源，而是七窍玲珑丹。

洞天就像一个武者，本源是通过吸纳世界之力壮大，日积月累，水磨工夫。

倘若能掠夺走建元洞天的雄浑本源，就像是凭白夺了几十年功力，自然是大喜事，但司马家志向远大，更加觊觎七窍玲珑丹。

实际上不单是司马家，天下八大世家，哪怕是汝南袁氏，都对此药异常眼热。

因为这是刘秀从秦始皇陵中取出的丹方，最早可追溯到殷商，在春秋战国时大兴，得诸子百家推崇。

可惜到了东汉，由于配方上所需的不少异兽灭族，很多奇花异草也世间难寻，正品丹药难炼，刘秀唯有交由阴氏一族炼丹宗师阴长生改良。

七窍玲珑丹本是炼精炼神，法武同修的无上丹药，据说世尊境服用都有裨益，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阴长生绞尽脑汁，只能保留下炼神一脉的神效，药性也降为凡俗境。

而根据袁逢的记忆，汝南袁氏传承千年的重华洞天内，就有大汉皇朝苦寻不到的草药异兽，其他五大世家也各有部分炼材。

倘若各大世家联合，还原出正品的七窍玲珑丹，家族最强者恐怕都能突破合相，进境世尊。

刘焉却不希望看到那一幕，他卖些利益给世家是可以的，但让世家完全凌驾于皇权，那他身为皇族中人，还有何权力可言？

所以刘焉选择了排名最末的司马家。

在他看来，司马家有野心，却终究底蕴浅薄，要依仗于他，更没资格染指皇权。

“拦住！”

“再敢上前，格杀勿论！”

正寻思着日后与河内司马的博弈，吵闹声突然自万宝山传来，刘焉面色剧变，身形一闪，立刻回归老巢。

所幸下一刻，他舒了一口气。

并不是什么大乱，而是万宝山中一头背生双翼的青狼，想要飞入太康洞天。

能在建元洞天内繁衍的异兽，都是实力非凡，飞天遁地不在话下，平时散养在外面野惯了，突然限于山中不得外出，自然不安分。

正值两大洞天开启临时通道，有一两头野性难驯的，向着太康洞天冲去，完全正常。

不过太康洞天出入口，正把守着一支三万人的家兵，防守得竟是严密至极，根本不让那青狼通过。

“司马防那老儿真是能生，嫡系儿子就有八个，若是都能入无双之境，司马家下一代还真要兴盛！”

刘焉目光一扫，落在为首者身上，就见此人面如冠玉，长身而立，风姿卓然，年纪轻轻已入无双之境。

他正是司马懿的兄长司马朗，刘焉对比着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刘璋，不由露出一丝嫉色。

嫡系子弟是否成才，是衡量世家兴衰的标准，上一代颍川荀氏有荀氏八龙，将袁氏杨氏都比了下去，如今各大世家在太子的压制下，隐隐有衰退之势，倒是司马家的下一代后来居上。

“伯达！”

当然，表面上刘焉笑容亲和，故作大方地道：“区区一头风青狼，何必驱赶，放入洞天便是，惹来动静，也是不好。”

司马朗看到刘焉从高空走下，拱手一礼：“回宗正话，妖族入皇城，乃非常时期，必须谨慎提防！”

刘焉失笑：“妖与兽岂能混为一谈？”

妖最显著的特征，正是能够以血脉天赋凝聚妖丹，化作人形，而与兽最根本的区别，则是智慧。

异兽即便再是力大无穷，刀枪不入，终究也是智慧低下，仅凭本能行事，妖族则是智慧种族，通晓事理，趋吉避凶，有上下尊卑，有国度职位。

所以别说建元洞天妖族寻不到入口，那群妖王被太子重创，更是隐瞒不住妖气，即便有精通空间神通的妖王偷偷入内，刘焉也无所谓，刚才每一头摄拿的异兽都仔细检查过，只要他带走的异兽不是妖族，以后大汉遭受什么损失，与他何干？

“多谢宗正好意！”

司马朗也知这个道理，可来时司马防千叮咛万嘱咐，务必慎之又慎，他本是沉稳的性子，闻言还是道：“吾等还是镇守此处，以防生变。”

“好！”

刘焉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司马朗重回太康洞天入口，牢牢把守，他身后的同族子弟们，看着那一头头神骏异兽，眼中露出火热和遗憾之色。

连刘焉都不在乎区区几头异兽的得失，何必拒绝呢？

这些异兽，浑身都是宝啊！

……

……

令这些人惊喜的是，第三日，一言一行，古板非常的司马朗就不见了。

却是因为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原因，有人指认司马朗是逆贼董卓之子。

这倒也不完全是无稽之谈，原历史上董卓之乱，天子西迁，二十岁的司马朗率亲属逃回河内，被人告发押送到董卓面前，最终全家老小却幸免于难，正因为董卓觉得司马朗极像他的儿子，可见两人长相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如今并州董氏全族被灭，有人指认司马朗居然与董卓有父子关系，司马防自然得带着这个儿子，去京城证明清白。

于是乎，当一头火鸦飞入司马家的太康洞天，守卫们目光火热，却之不恭了。

此时领头者换成了司马防的族弟司马朝，抚摸着火鸦的羽毛，赞叹道：“单单是这翎羽，每年薅（hāo）一次，存够十年，就足以炼制出一把灵器级别的羽扇了，大汉洞天，处处是宝啊！”

说着猛一用力，就将那最鲜艳的翎羽拔下。

嗷！

火鸦一声嚎，却被司马朝卡住脖子，无法动弹，只疼得两眼泛白，都有些抽搐了。

“不过也娇生惯养了些！”

司马朝见了撇撇嘴：“我们洞天内的异兽，哪头不是定期拔毛削爪，反正还能长出来的，叫囔什么？好好调教调教，每日配种，看看能不能多培育几支鸦系异兽来！”

“是！”

周围的司马家弟子将火鸦接过，再目光火热地望向万宝山。

司马朝见了笑骂道：“放心吧，用不了多久，都是我司马家的！你们看，不是又有头狮子飞上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