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虎父虎子

寒风关。

顾承立于旭日鸦王的背上，于千丈高空，俯瞰这座历史上并不存在，仙武世界中却有两千年历史的雄关。

《礼记·王制》中有记载：中国戎夷，五方之民，皆有性也，不可推移，东方曰夷，被发文身，南方曰蛮，雕题交趾，西方曰戎，被发衣皮，北方曰狄，衣羽毛穴。

这四方传承源头皆是巫族，从三皇五帝时期，就觊觎中原，到了殷商，正式交锋，因此商朝开国君主商汤，十一征而无敌于天下后，就开始谋划于中原四方建立雄关，防御外敌。

北有定远关，南有寒风关，东有分水关，西有九门关，这四座雄关穷尽殷商一朝，方才修建完毕，合称四天关，意为天关在守，蛮夷不入。

后来秦始皇的万里长城，一方面是连接和修缮战国长城，另一方面也是将定远关和九门关相连加固，防范匈奴胡族，至于函谷关、虎牢关乃至后世的山海关，皆是仿四关而建了。

“倘若仙武世界历史依旧，五胡乱华中，四天关就会被胡人彻底攻破，长驱直入，我华夏两千多年的辉煌历史，险些而终！”

顾承目光冷冽，看向下方的大战。

此时的南蛮，就在全力攻关。

高达千丈的城墙上，铭刻着诸多玄奥符文，隐隐形成玄鸟之态，顾盼生威，拥有无上威仪。

这是四天关的守护大阵，九相玄鸟阵。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即便武王伐纣，得以功成，也不敢抹除此阵，反倒是予以加固，以致于殷商的气数未尽，最终落于后裔秦人身上，由秦始皇一统天下，重夺了祖先的基业。

不过秦二世而亡后，玄鸟就真的衰弱了。

寒风关的城墙高达千丈，即是三千多米，是洛阳城墙的十倍，从地面仰首，几乎直插云霄，南蛮大军即便有五十万之众，也如蝼蚁般微小。

可此刻面对攻势，寒风关竟有不支之态。

南蛮大军中，最具攻击力的正是那雷象军团，不仅周身萦绕着雷光电闪，背部还搭载着一具具简陋的投石机，无数蛮人在上面呼喝操作。

“放！”

当三百头雷象上的投石机调整方位，蛮人将领暴喝，无数飞石射出，却遭玄鸟一现，振翅而鸣，那落石纷纷偏离方向，笔直下落。

面对这样的雄关，连木圣张衡所制的投石机，都无法精确打击，更别提南蛮所制的简陋器械，然而那南蛮将军陡然直冲天宇，双臂张开，十指绽放出雷霆电芒，往中间一合。

噼啪！

霎那间，道道雷电划破苍穹，轰击在落石之上，那落石随之纷纷弹起，划过完美的抛物线，准确地砸在玄鸟图纹的心脏之处。

轰隆！

整座寒风关都颤了颤，更似有玄鸟的悲鸣声响起，城关上的反击随之而来，火雨流星，从天而至，可雷象却是十分灵巧，提前往后避开。

“再放！”

南蛮将领狞笑挥手，再度填石，下一轮攻势紧接而至，不给寒风关丝毫的喘息机会。

顾承目光落在此人身上。

袒胸露腹，脸刺蛮纹，是蛮族的一贯形象，但他的背后却隐隐有祖巫之影浮现，虎首人身，四蹄长肘，呼而雷霆，千煌雷烈！

“强良千煌！雷霆大道！”

此人正是带来洞主，在南蛮中排名前五的强者，觉醒祖巫神通后，挥手间雷霆闪烁，鬼哭神嚎，那落石蕴含着雷霆大道之威，才能对九相玄鸟阵产生严重的伤害。

照此攻势，日夜攻打，恐怕不出一月，寒风关就要被南蛮所破！

“殿下！只待一声令下，雷象随时能够反水，杀光这群蛮夷！”

眼见蛮夷真如战报所言，实力膨胀极其迅速，天穹之上，旭日鸦王扑扇着翅膀，双目露出杀意。

“稍安勿躁！太子定下的守关将领，不会那么容易失败！”

顾承摆了摆手。

灭此一军，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南蛮往丛林一缩，反倒更是心腹大患。

他看着那祖巫强良之影，眼中露出一抹深思：“恐怕妖族的未来，还要落在这十二祖巫之上！”

……

……

与此同时。

关外山摇地动，关内将军府中。

“父亲，殿下赐了天一元阳丹和续命神水，皆是造化龙鼎所炼的灵药，快快服下！”

孙策匆匆推门而入，在孙权和亲卫的帮助下，扶起孙坚，喂他吞服丹药，合着神水入腹。

短短时间，广额阔面，虎体熊腰的孙坚，就变成了一个面容枯槁，骨瘦如柴的男子，四肢轻颤，发出呓语，看得孙策虎目通红，咬紧牙关。

十日前，那一战孟获、祝融夫人以及麾下数位洞主齐齐出手，竟然结成了一个简陋版本的小都天煞阵，威力十分惊人。

若非孙坚持有光武神兵，又有太子赐下的丹书铁券护体，都无法活着出来。

此刻服下灵丹妙药，萦绕在孙坚眉宇间的邪气，终于缓缓消退，神智逐渐恢复，开始沟通星力。

“呼！”

半晌之后，孙坚缓缓睁开眼睛。

“父亲！”

孙策大喜，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关切地道：“好些了吗？”

孙坚摇了摇头：“这诅咒之力一时半会无法祛除！”

孙坚如果单纯是身受重创，那么造化龙鼎炼制出的丹药，足以令他在最短时间内康复，但很可惜，蛮族手段往往附加诅咒之术。

诅咒之术，是蛮族在无法传承祖巫之力时，另辟蹊径，以极恶污秽所凝聚的术法。

这种术法先伤己后伤敌，本是属于两败俱伤的手段，但蛮族由于出身在苦寒之地，一辈子与天斗地斗，体魄无比强健，能够承受得起伤害，而中原之人一旦中了，就如附骨之疽，难以根除了。

昔日桥玄乃合相巨擘，作为大汉最强的将军，遭到蛮族诅咒之术，都深受其毒，直到西王母赐下仙丹，才得以解决，孙坚是无双第五境星相，更加无法抵挡。

“殿下登基在即，我孙氏绝不能让蛮族入境，辜负殿下大恩大德！”

孙坚自知难以上阵，抵挡外面的凶猛攻势，却是目露坚毅，抓住孙策的肩膀，双手青筋一暴：“我儿，身为孙氏子弟，你该扛起重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