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落子归墟

顾承的妖皇分身在玄黄大世界威逼菩提老祖，用的是鸿蒙大世界的小乘佛教。

以毁灭小乘佛教为代价，重创大乘佛教的信仰来源。

那其实谈不上鱼死网破，因为鸿蒙世界的佛教，本来就是顾承的敌人，如今蛰伏，只是不敢与人界敌对，并不代表仇恨消弭。

因此同一时刻，他的人皇本尊来到鸿蒙大世界的佛界，都不用威逼，直接给予了孔雀大明王两个选择。

是等菩提老祖入主鸿蒙，再也没有成就道祖的机会？

还是奋起一搏，在开辟魔界的过程中，捞取天降功德，冲击混元？

在混沌境大能里，孔雀大明王是公认的神通第一，五色神光无物不刷，纵横诸天，罕有敌手。

而西方极乐净土被破后，孔雀大明王出关，又趁机吞下了释迦如来，坐镇中央婆娑世界，成为佛界之主，修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可惜之前顾承计算各位顶尖大能冲击混元的几率时，给孔雀大明王的评价，也不过是十之一二。

不是他看不上这头天地间第一头孔雀，而是越接近混元，越能感受到其中的困难险阻。

那涉及方方面面，太多的要求，顾承的经历已经足够波澜壮阔，更有女娲石历练内的万年积累，先天成就，后天机缘，样样不缺，依旧在混元之外，相比起来，孔雀大明王依旧蹉跎，其实算不得特殊。

更何况，还有最关键的时间逼迫。

如果给这头孔雀千万年的时间感悟修炼，说不定还能多出一两成的把握，可惜且不说末法之劫，菩提老祖的威胁，就已近在咫尺。

显而易见，菩提老祖绝对不会容许孔雀大明王成就混元，令佛教内部再度出现双圣并列。

所以孔雀大明王不能按部就班的修炼，唯有险中求胜，去夺机缘造化！

什么机缘造化？

功德之力！

此前顾承开辟妖界，以日月星周天神禁封禁归墟，就得六瓣功德之花。

其中两瓣转交给了人皇本体，还被道门觊觎，最后在救后土祖巫遗蜕时，注入祖魔剑和无尘剑内，使之成为功德之宝，剩下的四瓣依旧保存，作为冲击混元的资本之一。

平心而论，佛教对于功德之力的运用更甚其他，孔雀大明王如果得了功德之花，裨益更大，至少能提升一两成的机会，有了一争的希望，而不是完全走投无路下的不成功便成仁。

但代价是什么？

深入归墟！

这一刻，顾承挥手，日月星周天神禁敞开一条缝隙，末法之气顿时沸腾，化作道道触手，无孔不入地往外钻来。

“南无阿弥陀佛！”

众佛齐喧佛号，表面淡然无畏，心中其实慌的一匹。

佛门一向有奉献与牺牲精神，崇尚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但这已经不是亡魂所在的地狱，而是能毁灭一切的末法。

深入和封禁还不同，妖界看似建立在火山口上，其实相对安全。

因为末法之劫是波及诸天的大劫，如果真的彻底爆发开来，距离远近其实没有太大意义，充其量就是早死一些，晚死一些的区别。

正因为妖界是镇守归墟的第一道防线，这些年间即便是天界，也提供了不少资源，使得妖族得以蓬勃发展，迎头直追。

可现在，佛教却要深入“火山”，直接在“岩浆”中游泳！

怕不是瞬间灰灰……

所幸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住，孔雀大明王一马当先，周身除佛法光辉，琉璃清净之外，更有五色华光流转。

赤光如火，青光蓬勃，黄光沉重，白光锋锐，黑光绵长。

五色光芒不分彼此，流转不休，蜂拥而来的末法之气，居然也被刷走，送入更深处，以此循环，不断深入。

“陛下，单就孔雀一位，恐不足以成事！”

西王母与顾承并肩而立，看着佛门逐步深入。

说来也可笑，如今的鸿蒙大世界佛门中，文殊、普贤、观音三大菩萨是玉清所出，定光如来是燃灯道人所斩，大日如来是陆压的善尸，投靠了人界，阿弥陀佛亲传的释迦如来和地藏王菩萨已然圆寂……

高层几乎全员覆没，也忒惨了。

剩下不是没有大能，但那些都有改投大乘佛教之意，等待菩提老祖降临，又没有冲击混元的野望，自然不会跟孔雀大明王来趟浑水。

在西王母看来，孔雀再强，独木难支，率领一群他的支持者，恐怕也完不成交托的任务。

当然，布局归墟，本来就要做好失败的准备。

这里毕竟是大劫的核心，即便是混元道祖，也要对那堆积如山的混沌魔神尸骨退避三舍，否则早就下手清除了，也用不到佛门。

“不，这一步至关重要！”

看出了西王母所想，顾承微微摇头，握住她的手掌：“朕能否在盘古斧下求得生机，就要看归墟之局了！”

自从西王母下定决心，以阴阳之道成就昆仑镜，两者的关系就已大不相同，从同阵营的盟友变成了道侣。

阴阳交合，互济互惠，对于彼此，再无保留。

西王母与大汉皇朝本来就有联系，早在她被东君暗算囚禁时，自我尸就收了大乔小乔为徒，准备借人道洪流，逆转局势。

过程虽然出乎意料，但最终她确实因祸得福，三尸大成，归元至境的修炼趋至大圆满。

毫不夸张地讲，西王母目睹了顾承从太子到人皇，再到如今近乎鸿蒙之主的崛起。

其中最为凶险的，莫过于登基大典。

面对天界的压力，十死无生的局面，顾承以妖族的凤凰之心，争取到复活的机会，再入诸天小世界，凭借时光流速的缓慢，不仅实力尽复，更是得到始皇传承，炼制人皇剑，终于彻底站稳了脚跟。

那是命运的转折点。

可现在，他的敌人，就是命运。

且不说有紫微大帝的前车之鉴，幕后主使不可能给顾承再来一次复活的机会，命运之道最为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它能够预知敌人的一切动向。

也即是说，顾承如今的准备，恐怕早已落在对方的眼中。

当一切都是透明，除了硬桥硬马的一战，还能如何？

“命运之道，确实可怕，但也不是没有一丝半点的机会！”

顾承感觉西王母的担忧，龙灵耀起，一道赤龙之影裹挟着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循着孔雀大明王开辟的路径，往归墟深处而去。

那是龙灵“火”！

大汉龙灵核心！

首度离体而去！

西王母目光流转，若有所思，最终默默靠在顾承肩头。

她明白了。

顾承拥着她，望向域外，身形一闪，落于定天舰中心：“出发！”

玄黄世界，成道之战！

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