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盘古斧易主

魔界最后，顾承陷入大自在天魔的幻象中时，曾有过天皇镜主动来投的美好未来。

事实证明，梦永远是梦。

现在别说主动来投，天皇镜直接被幕后主使驱动，展开一场诸天巅峰的对决。

相比起命运莫测，防不慎防，可将生灵玩弄于股掌之间，起源更加纯粹简单，它就是无物不包，无所不容。

命运操控一切，起源掌控一切。

顾承无论施展何种攻势，人皇诀、天罡地煞还是神魔九变，都如泥流入海，消失无踪，唯有催动终结大道，彼此互冲，才能抗衡。

实际上，这已经证明了，终结之道正是起源的克星。

在和平盛世，起源是一切的源头，自然可以掌控所有，到了末法之时，诸天即将毁灭，终结就秉承了灭亡之气，终结一切。

不过正如水火不容，光暗相消，水能灭火，火也能焚水，这种对立性质的力量，往往是看哪一方掌握得更强。

有趣的是，交战的双方都是半吊子。

天皇镜只有一半的起源之道，而顾承的终结之道，也不可能大成。

因为大成即代表着诸天毁灭，顾承守护鸿蒙，保护众生，无形中就与终结之道形成了矛盾冲突，自然不得圆满。

如此一来，双方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朕倒要看看看，你有多少精力能多线开战，面面俱到！”

顾承放手大战，底气十足。

他成就混元后，参悟终结之道，执掌三大神器，神威无量，称之为第一混元也不为过。

即便此刻妖皇分身和魔主化身都在外，单就人皇本尊一位，也是上临紫霄，下御星河，反掌之间，阴阳动静，尽归其握，权柄所至，日月晦明，皆操其手。

与天皇镜一战更是宣告六界，众生无论是修为高低，距离远近，都看到那道威严的身影。

人界发展至今，中央九州，周遭九十州，远征大军回归后，不仅将玄黄的人口予以补充，还立刻开始大劫准备，如火如荼的建造防线，做好抵挡神孽的各种工事。

没有人退缩。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得益于天枢十二卷的民智普及，即便是底层的百姓，也知道在末法之劫下，没有所谓的幸存者。

天塌下来，不是靠高个子，而是每一个人以肩膀，将之牢牢顶住。

大劫的压力没有压垮多灾多难的人族，反倒是让其更加蓬勃发展，正如顾承那时对盘古斧的挥剑——

如果命运要让人族灭亡，那人族就让命运失望！

这样的繁荣绝不是虚妄，本源大涨，源源不断地注入人皇剑内，社稷之道反超阴阳，成为了最坚持的支持者，顾承的主场再不局限于人界，而是无所不至。

如此一来，他的剑势变得越来越强，汹涌澎湃地向着天皇镜斩去。

反观幕后主使那边，天皇镜并不归牠掌控，否则两半起源之道早就合一，举世无敌了。

幕后主使最大的本钱，其实就是那一半起源之道。

有了起源之道，牠掌控了盘古斧，再借助盘古斧的命运之道，做出种种布置，方才有了如今的诸天大劫。

所以顾承眼见幕后主使图穷匕见，催动天皇镜，阻挡他进入无上大罗天，不仅不畏惧，反倒感到惊喜。

因为这将令对方顾此失彼。

幕后主使在天皇镜上投入得越多，在盘古斧上投入得就越少，反之亦然。

就看幕后主使怎么选择了。

果不其然，就在顾承激战天皇镜之时，菩提老祖的战场中，盘古斧陡然一滞。

菩提老祖顿时生出感应，七宝妙树刷出，由实转虚，没入盘古斧之内。

霎那间，这件功德至宝就没入一条无边广阔，无始无终的长河中。

当恢宏的场面通过七宝妙树印入眼中，连菩提老祖这样的古老者，都不禁感叹。

只因亿亿万万的流光，在长河中穿梭，这些流光或长或短，或分或聚，或是连成一片，或是独自前行，以一种变幻莫测的轨迹，向前流动。

它们正是命运的组成，每一缕闪烁的流光，都代表着一个片段，每一个微小的溪流，都是一个世界的分支选择，无穷无尽的溪流联合起来，就是过去未来，无尽可能的总和。

命运长河！

从未有一刻，菩提老祖距离这命运长河如此接近，甚至拥有掌握它的机会。

而一旦掌控了这条命运长河，便等于掌控了盘古斧！

诸天第一神器！

不过就在这时，命运长河突然波涛汹涌，无穷无尽的流光飞出，化作一只遮天巨手，向着七宝妙树拍来。

菩提老祖不惊反喜，浮屠佛塔显现，直截了当地向下镇压。

霎那间，金光宝焰，宝莲层叠，无数佛陀之影显现，一股光明尽归我佛，佛法无量的伟力爆发。

那遮天巨手自然就是幕后主使对命运长河的控制，现在被敌人攻入腹地，已是不得不出。

而令菩提老祖心中狂喜的是，这股力量看似来势汹汹，实则透出一股后继无力之感。

油尽灯枯！

终于，连番的攻势下，幕后主使对于盘古斧的控制，降到了冰点。

此前所有混元道祖的努力，都将为最后的成功者，作嫁衣裳！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菩提老祖狠下决心，金身寂灭，直接投入命运之河中。

如此破釜沉舟，不留退路，盘古斧内的战斗很快激烈到难以形容。

双方以死相搏，菩提老祖双掌将幕后主使的神念打得粉碎，莲台绽放，巍峨庞大的金身端坐其上，佛光普照，命运流光闪烁，万川归流般投入其中，在无法形容的状态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速涨大。

片刻之后，金光闪过，菩提老祖的虚影出现在外界，主动将万佛朝宗大阵散去，伸手一招，盘古斧唰地一下，飞入他的手中。

菩提老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斧身，陶醉在这前所未有的成就中，同时运用命运之道，开始查看诸天的情况。

很快，他望向星河深处的纪元大阵中，十尊混元正在与神孽纠缠，打得不可开交。

“纪元之数，三千大道，那骸骨正是为吾准备！”

菩提老祖野心无限膨胀，步步生莲，须臾之间，就来到了纪元大阵的上空，举起盘古斧，一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