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麻木

正当一众魂士羞愧之际，北月殇晨像是看穿了他们的想法一般，直接道:“你们不用担心，对灵识之疫的起因和源头，我心里已经有数。”

“什么?”在场众魂士全都惊喜万分。

只见北月殇晨从腰间兜袋中取出了一个玻璃罐。玻璃罐很寻常，与普通民众家里装糖的玻璃罐没有任何区别。然而，当北月殇晨用灵识之力激发它的时候，现场这群魂士立刻感到震惊。

因为这玻璃罐忽然散发出浓郁的灵识之力气息，比他们身上穿的灵识守护长袍和他们手中握着的灵识法杖中蕴含的灵识之力的气息浓郁千倍不止。

要知道，在幽灵青海诞生前，灵识甚至只是一个概念，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而幽灵青海诞生后，灵识的存在得到证实，人们才开始加以研究。可三百多年过去了，相关的研究成果仍然不多。

其中，用能引动灵识之力的灵识原木制作灵识法杖，是这三百多年来，蓝域魂士们最重大的发现。

从发现到开始研究，再到小规模种植，最后到制成灵识法杖，蓝域的魂士们足足花了上百年的时间。

灵识法杖被制作出来后，蓝域人终于可以探测、感应到灵识，而想要取得攻击、防御、封印、结界等效果，至少还需要付出上百年的努力。

可眼下北月殇晨拿出来的玻璃罐震撼了他们。

这玻璃罐的玻璃是哪里产出的?产量如何?玻璃罐的木塞是灵识原木吗?如果是，为何比灵识原木的灵识气息浓郁那么多?这瓶子里有透明色的雾气？

等等，那好像是雾气和液体的混合物，那是什么?灵识之力吗?还是灵识?这玻璃罐难道是一个灵识封印道具?它是怎么被制作出来的?流程是什么?制作者又是谁?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浮现在他们的脑海中，旋即他们露出了惊疑不定和狂喜的表情。

他们是真正懂行的人，不像之前水城那些对灵识一窍不通的自由者、操纵者和元器匠师，拿着那些堪称划时代的灵识元器却不自知。

要是齐彧这群人看到之前北月殇晨改造的那些灵识元器，非激动疯了不可。仅仅只是拿出灵识玻璃罐，北月殇晨便再度震撼了他们。

以齐彧为首的魂士全都眼巴巴地望着北月殇晨，等待他的解释，但北月殇晨没有如他们的愿，只是“啵”的一声拔出木塞，紧跟着，一股透明的气流从玻璃罐中涌出，在空中凝聚出一个人形来，正是乌冬。

乌冬微微改变自身形态，身体立刻就有了颜色。

一下子，这主帐中的气氛沸腾了!

“这是灵体吗?”

所有魂士都兴奋不已，他们眼睛发光地望着乌冬，像是饿狼看见了一只绵羊。过了好一会儿，齐彧率先从激动中平复过来，转头看向北月殇晨，指着乌冬，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是?”

“幽灵青海来的五阶冥尊，制作那些异人的罪魁祸首之一。’

北月殇晨刚刚介绍了乌冬，这群人望向乌冬的眼神就变得凶狠起来。

原本就被他们看得有些不自在的乌冬顿时有些恐惧，他那本就苍白无血色的脸变得更白了，白得像一张纸。

“嘶。”在短暂的失神后，以齐彧为首的众人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等等，制作异人的罪魁祸首之一?

北月殇晨这才来到月阳城，还没正式走马上任，怎么就把制作异人的罪魁祸首之一给抓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众魂士互相看了一眼后，眼中的惊讶加深。

联想起三病区内所有被治愈的异人和被传染者，他们都感到非常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之前多么气愤啊，质疑大长老，质疑北月殇晨，现在想来，他们就是群井底之蛙，坐井观天，目中无人。

他们比北月殇晨早一个多月来的月阳城，却没有查出关于此事件的任何线索，而北月殇晨刚来，就已经抓获了罪魁祸首之一，这真是让他们汗颜至极。

“您是怎么做到的?”齐彧的神情已经转变为恭敬。

“挺复杂的。”北月殇晨道，“简单来说，就是伏击了他们，但没控制好力度，大部分都被杀了，只抓了一个，放了两个。放走的那两个，我在他们身上留下了跟踪用的印记。

等等，北月殇晨这话包含太多信息了，齐彧等人愣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表情已然激动得麻木了。

杀死，抓捕，放走，跟踪用的印记，再加上先前北月殇晨所说的“制作”等字眼，让齐彧等人的心脏怦怦狂跳。

大部分杀死，意味着北月殇晨有对付多名甚至大量灵体的能力和经验。

众所周知，灵体是幽灵青海的独特产物，是由大灾变时死亡的生物体的灵识碎片组成的，不是寻常的生物体。

跟踪用的印记，极大可能代表着灵识能力的具体使用方法。

最后，“制作”二字更是让齐彧等人确定了一件事一异人的灵识果然是拼凑而成的，幽灵青海的灵体是在拿人族的灵识做实验!

诸多线索和消息让齐彧等人长舒一口气，同时他们又期望能从北月殇晨那里获得更多惊喜，不由得用一种翘首以盼的目光望向北月殇晨。

“我放回去的那两名灵体有可能会去找这整件事的幕后主使，在此期间，我们等着就行。”

北月殇晨道，“当然，不是干等，我有一些实验要做。”

“什么实验?”齐彧等人眼睛发光。

“发掘灵识元纹，为大规模制作灵识元器做准备。”

北月殇晨的话无异于平地惊雷，让齐彧等人久久说不出话来。这短短的半小时内，他们被震撼太多次了，而且一次比一次震撼。

元器的制作离不开沟通元素的纹路，即元纹。元纹天生存在，需要人们去发现并勾画出来。只有积累了某一元素的大量元纹后，元器的制作才会多样化，才能制作出高阶的元器来。

发掘元纹是一个费时且枯燥的工作，需要不断地尝试，光靠北月殇晨一个人肯定不行，所以他需要帮手，也就是齐彧这群人。

他们是蓝域最懂灵识的魂士，只要北月殇晨给予一定的帮助，告诉他们之前发现的那些基础灵识元纹，齐彧等人必然可以借此为跳板，发掘出更多灵识元纹。北月殇晨相信他们有这种能力。

他先前和五名匠师发掘的那些灵识元纹是这世界上最容易被发现，也是最基础的灵识元纹。

可以说，那些灵识元纹是一切灵识元纹的根源，之后齐彧他们要做的，就是沿着根源这一条主干，延伸出枝干和枝条，直至这株以灵识为名的“大树”长得枝繁叶茂，甚至连绵成林。

“我们该怎么做?”齐彧深吸了口气后，看向北月殇晨，问道。

“我一会儿会告诉你们一些基础灵识元纹，你们在此基础上寻找，另外，我已经让水城五位顶尖的匠师收集元器，他们有制作经验，到时候会来帮助你们。”北月殇晨道。

“有基础灵识元纹后，我们又该如何继续发掘呢?”齐彧等人已经被震撼到麻木，在短暂的沉默后，齐彧语气平静地问道。此时的他已经不是蓝域魂士的领头羊，而是一个不耻下问的学生。

“你们之前能动用的灵识之力太少，所以无法发现灵识元纹，我会给你们提供充足的灵识之力。”北月殇晨回答道。

“您身体内有灵识之力吗?”齐彧闻言，微微一愣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有啊。”北月殇晨有些奇怪，他刚才动用灵识之力的时候，并没有遮掩，齐彧没察觉到吗?一众魂士面面相觑，不少人默默流下了眼泪。今天必将是载入史册的一天。

这一天，他们的世界观被北月殇晨打碎重建，可以说，任何事都无法再让他们觉得震惊了，他们只会麻木地接受，麻木地狂喜。

北月殇晨说完后，朝齐彧伸出手:“把你的灵识法杖递给我。”

现场的魂士们，每人手中都捏着一根灰褐色的木杖，正是它们散发着灵识之力的气息。

早前大长老给过北月殇晨一份资料，所以他知道这是灵识原木，可以容纳大量的灵识之力。

齐彧依言而行。

北月殇晨接过灵识法杖，开始朝里面灌注灵识之力。

短短几秒钟，他体内的灵识之力便接近枯竭，但他没有停止，而是直接从幽冥珠中调出灵识之力，继续往灵识法杖里灌注。

足足三十秒后，北月殇晨才停止灌注，他不由得有些惊喜，因为这灵识原木所能容纳的灵识之力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往灵识法杖里灌注灵识之力的时候，现场的魂士们很疑惑，因为他们没有感受到灵识之力的任何气息。

齐彧从北月殇晨手中接过灵识法杖，那一刻，他身体僵直，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失算了，他本以为自己今天不会再感到震惊了，没想到此刻还是被震惊到了。